生产后第三天,我还是没有一点奶水。
我哥说吃奶粉更好,我能少辛苦一点。
我又哭了。
余勉要跟我视频,给我看雪景和他们堆的雪人。
我说在跟我哥吃饭,他就说算了。
哥在我就放心多了,你马上要生,我心一直提着。
我一哂,你走得那么干脆,没看出一点担心我。
雪人我已经在宁然的朋友圈看过了。
他们两个人滚在雪地里,脸和鼻子通红,笑得特别灿烂。
去年冬天下雪,我在网上买了小鸭子的模具,开开心心地夹了一排小鸭子放到了他车前面。
他随手就捏碎了一个,“你二十七了,不是七岁,幼不幼稚?”
晚上我睡不着,删照片的时候,宁然给我发过来一条视频。
没有画面,只有他们两个的声音,像是喝了酒。
宁然:“如果我当初再勇敢一点,我们……会不会不一样?”
余勉:“小然,没有如果的。”
宁然:“你不是说要提前给我过生日,我今年的生日愿望就是要你回答这个问题。”
余勉:“……可能吧。
不过小然,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只要你需要我。”
宁然:“我当然需要你。”
她哽咽了。
一阵衣料摩擦声后,进度条到了头。
下一秒,她撤回了这条视频。
青梅一碗面的“需要”比老婆临产的“需要”份量更重。
后半夜,余勉突然给我发了一句:老婆我爱你,好想你和小金鱼。
我笑了,每个笔画和标点都写着心虚。
生产后第四天,我出院,住进了月子中心。
不是我和余勉订的那家,我哥给我找了一个更好的。
余勉又想视频看宝宝,我说手机摄像头摔坏了。
“嗯,等我回去,给你买一个新的。”
余勉说,“今天都做什么了?”
“睡觉。”
他问我怎么不开心,说话也没精神,我心里发笑,肯定没有你们久别重逢、促膝夜谈开心。
现在听你说话我都觉得恶心。
但我自虐般珍惜这种感觉,多难过一分,就少动摇一分。
“没有,没睡好而已。”
“小金鱼又折腾你了?”
他语气很心疼,“我明天早上的飞机,晚上就能到京市,希望别再延误了。”
“余!
勉!
你还没好啊?”
宁然的声音在远处喊。
余勉应了一声,跟我说:““一会儿我和小然要出去逛逛,你有想要的礼物吗?
或者包、化妆品什么的我也不懂,你跟小然说?”
我还没说话,宁然就把手机抢了过去,“喂嫂子,你想要什么?
给我发个list吧,咱们两个狠狠宰他一笔。”
“不用了,我没什么想要的。”
我对余勉说:“你早点回来就行。”
余勉笑问:“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