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慕兮顾时的其他类型小说《妻女惨死后,渣王爷一夜白了头完结版小说沈慕兮顾时》,由网络作家“沙拉果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慕兮原以为顾时离开主院是打算去看女儿。没想到他竟是径直离府去了珍宝阁。苏柳溪与另外一名年轻男子早已等在珍宝阁前。两人似乎已经等了很久。看到年轻男子的那一瞬间,沈慕兮只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泛着凉。仿佛回到了她死前那一晚,男人粗暴地扯碎了她的裤子...“顾大哥。”年轻男人似乎跟顾时十分熟悉。笑着上前迎接。顾时朝他微微一笑,“勇弟来啦?”“顾时哥叫他苏勇就好了,叫得太亲昵,回头这小子又得无法无天。”苏柳溪走到苏勇身边,含笑看着顾时。眼底情愫,若隐若现。顾时嘴角笑意深了深,“勇弟既然是你的亲堂弟,自然也是我的半个弟弟,亲人之间,无需太过拘泥。”几人边说边笑一路进了珍宝阁。直到几人上去了珍宝阁的三楼,让掌柜亲自取来首饰给苏柳溪挑选,沈慕兮才反...
《妻女惨死后,渣王爷一夜白了头完结版小说沈慕兮顾时》精彩片段
沈慕兮原以为顾时离开主院是打算去看女儿。
没想到他竟是径直离府去了珍宝阁。
苏柳溪与另外一名年轻男子早已等在珍宝阁前。
两人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看到年轻男子的那一瞬间,沈慕兮只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泛着凉。
仿佛回到了她死前那一晚,男人粗暴地扯碎了她的裤子...
“顾大哥。”
年轻男人似乎跟顾时十分熟悉。
笑着上前迎接。
顾时朝他微微一笑,“勇弟来啦?”
“顾时哥叫他苏勇就好了,叫得太亲昵,回头这小子又得无法无天。”
苏柳溪走到苏勇身边,含笑看着顾时。
眼底情愫,若隐若现。
顾时嘴角笑意深了深,“勇弟既然是你的亲堂弟,自然也是我的半个弟弟,亲人之间,无需太过拘泥。”
几人边说边笑一路进了珍宝阁。
直到几人上去了珍宝阁的三楼,让掌柜亲自取来首饰给苏柳溪挑选,沈慕兮才反应过来,顾时又在给苏柳溪买首饰。
而且,还是比那一枚簪在她发间做工更精美,看上去价格更昂贵的首饰。
苏柳溪推拒,“顾时哥,咱们说好的,前来买珠花就好,怎么你让掌柜送来的都是那么贵重的首饰?”
“既然是筱筱弄坏了悦悦的珠花,我应该要给悦悦重新买的。”不知是因为提起顾筱筱还是虞悦希,顾时本来带了一些冷凝的脸上此时多了几分温和。
苏柳溪自责道,“是我不好,一时没想到要暂住在荣郡王府,给悦悦买珠花的时候,忘了给筱筱买了。”
“世事无常,你也没有料想到虞洪突然就出了事,”顾时温和的神色逐渐变冷,“筱筱那霸道脾气随她母亲,又自小长在乡野,没大没小习惯,你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因为苏勇是动手割她舌头、活剥她脸皮的人。
所以沈慕兮即使做了鬼,对苏勇的恐惧还是刻在骨子里。
然而,听到顾时的话,沈慕兮的愤怒大于恐惧,直接气笑了,“是啊,你白月光的女儿即使骑在你头上拉屎拉尿,你也得在你白月光面前竖起大拇指夸她拉得好,你不爱筱筱,在你眼里,筱筱连呼吸都是错的。”
她不是不知道顾时的双标。
早在刚回府那几天,顾时没时间去看筱筱,而有时间陪虞悦希去放风筝踏青的时候,她就料想到顾时对筱筱肯定会不如之前。
只是她没想到,作为一个父亲,顾时居然可以做出贬低自己女儿获得别的女人青睐的事情...
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如何配当一个父亲?
在沈慕兮在一次被气得魂体不稳之际,苏柳溪开口了。
“可是我听说,筱筱今日还去老王妃那里偷吃了燕窝粥,想来也是对前几日你为悦悦解围的事情耿耿于怀,要不咱们珠花还是先不买了,咱们先买些其他的小东西,回去把筱筱哄好了比其他都重要。”
话是这么说着,苏柳溪低垂的眼眸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软缎上的几枚玉簪以及玉镯。
沈慕兮连连冷笑,“装,你就继续装,那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也就顾时这种蠢货被你骗得团团转。”
顾时转头看了一眼沈慕兮所在的方向。
沈慕兮早已见怪不怪地回眸瞪向他。
苍天没眼,没有落下一道惊雷劈死这对渣男贱女...
她实在不甘心。
“顾时哥,你怎么了?”
苏柳溪弱弱地喊了顾时一声。
顾时重新回头,“没什么。”
他不敢告诉苏柳溪,这几天自己总有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
抬眸看到苏柳溪一脸拘谨,他放柔了声调,“筱筱的性子随了她母亲,什么都要争上一争。
你们既然暂住在荣郡王府,就是荣郡王府的贵客,不必处处将就她,更不用担心。
这次荣辉堂的事情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对她这个性子,若是现在不好好管束,以后只怕更难管束了。”
说完,他唤来了掌柜,不顾苏柳溪欲拒还迎的推拒,吩咐道。
“这个玉镯以及这枚玉簪,都包起来,另外,你这里还有没有适合七八岁小姑娘戴的珠花头面?若是有的话,也一并送过来。”
三楼的掌柜两眼放亮。
“是,小的立刻就去。”
很快,他又带了两个捧着以红色锦缎包裹的托盘回来了隔间。
“郡王爷请看,这是我们
“好嘞,承蒙郡王爷关照,两枚玉簪加一个帝王绿翡翠手镯再加一套白银嵌黄翡珠花头面,抹去零头,一共一万三千二百两。”
顾时毫不犹豫犹豫付了银票。
仿佛买下这种贵重首饰,对她来说,像呼吸一样简单。
沈慕兮自嘲一笑。
明明自己已经可以做到在面对顾时时候的心如止水。
可是看到他为苏柳溪豪掷千金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一万三千二百两啊。
她没日没夜地磨印泥,一个月最多也就挣个一百两出头。
这笔钱银,若是换做在丹阳的时候,他们甚至都可以花一辈子了。
他就那样轻飘飘的,买了东西送给别的女人...
“顾时哥,这...这太贵重了。”苏柳溪还在欲拒还迎。
顾时抓起她的手,将精美的锦盒塞到她手上,“既是送你的,就不用推辞了,总归是沈氏那妒妇不对,她能做出那种抢你发簪的掉价事情,我却不能不顾我荣郡王府的脸面。”
说到底,他就是舍不得苏柳溪受半点委屈。
苏柳溪眼眶微红,动容地看向顾时,“顾时哥,你就是太重感情了。”
顾时没有否认。
苏柳溪更是语气微颤地轻声开口,“那...我就当这个玉镯跟玉簪,是顾时哥你给我的定情信物了。”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堪堪只能让顾时听见。
她的语气也很小心,仿佛,这只是怀春少女小心翼翼的试探。
虽然少女已经不再年少且已为人母。
可在顾时眼里,她一如年少时候的玉洁冰清。
因而,他虽震惊,却没有否认她不恰当的说辞。
这肆无忌惮的偏爱啊。
看到苏柳溪手上所谓的“定情信物”。
沈慕兮只觉得自己短暂的一辈子奉献在这个男人身上,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当初在丹阳初遇之时。
顾时原本只能替人书写家书为生。
荣郡王府一大家子,个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再加上老荣郡王妃时不时作妖发火,经常让顾时以及其心腹苦不堪言。
后来她出现了。
两人相知相爱。
没有任何宴席,两人在简陋得连像样的窗户都没有的黄泥茅草房前简单拜了天地,老荣郡王妃粗略喝了一杯陈茶,留下了两个铜板,两人算是礼成。
嫁给顾时后,她四季无休,家里的条件逐渐好起来。
可是一直没能收到顾时的礼物,是她的心病。
她不知一次暗示过顾时,“男子跟女子,总要有定情信物,才能算真正在一起,以后才会有美好的回忆。”
换来的却是顾时不耐烦的冷眼,“你明知道我家家徒四壁,还跟我索要什么定情信物,这跟羞辱我有什么区别?
我看中的是你超脱世俗的单纯,你什么时候开始,也变得跟世间普通女子那般俗气了?”
看着他眼角眉梢的不耐烦以及厌恶,她到嘴边那句“可我们都是吃五谷杂粮的俗人,不世俗,我如何赚取银钱,你们的温饱又如何解决”硬是咽了回去。
在她还未穿越来到这里之时,她常年被家中忽略。
她太孤独了,孤独得甚至只要有个人给她一颗糖就能把她哄走。
更别说来到这里以后,顾时是她第一个遇到的人,也是第一个主动分她半个窝窝头的人。
她爱他,依赖他,太怕失去他了。
所以,自从那次之后,她就没有再提起定情信物的事情。
后来,也许是感觉她不高兴。
在某一天,他突然给她送了一个雕工粗糙的木镯。
红着耳根告诉她,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顾时的脸色骤冷,冷哼一声,“她若是想要藏起来,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你们找到?”
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似乎并不是太好。
追风到嘴边的话,硬是说不出来。
在他踟蹰之际,顾时再次冷声吩咐,“让南下的人回来吧,她跑得再快也快不过你们的马匹,找不到的话,定然还在皇城的某个角落里躲起来,灯下黑,她又不是没玩过。”
说到后面,顾时已经没了耐心。
“翅膀硬了,敢三天不回来,她最好以后也别回来。”
沈慕兮看着男人的神色,试图想要在他的脸上,找出一丝半点当初让她熟悉的神态。
可是没有...
也许从丹阳回来京城以后,那个愿意给予她温暖的顾时,也永远留在丹阳了。
魂体是没有心,没有知觉的。
可此时此刻,沈慕兮却觉得,自己本来已经酸胀不已的心脏,像是被撕开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冷风呼呼往里灌。
她自然知道,他提及的“灯下黑”是指的哪件事。
三个月前,她跟筱筱才刚回来荣郡王府三天,对荣郡王府的一切还很陌生,是苏柳溪主动找到了她。
沈慕兮早已在荣郡王府其他家眷的口中知道了顾时与苏柳溪的过往,对她的移情别恋虽有怨怼,但是防备心并不重。
所以苏柳溪亲自去她的院子邀请她去法华寺为荣郡王府祈福上香,她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就应了下来。
历朝历代的高门,多多少少都对玄学方面的事情有所敬畏。
她也想趁着这个机会,了解一下京中高门贵妇平日的生活,好迅速融入,不给荣郡王府带来麻烦。
没想到,路上遭遇流民拦路,流民把她与苏柳溪以及一众下人冲散了。
不知道是谁将她推到一边还踩了一脚,她的脚踝发出了一声脆响,伴随而来的是钻心的疼痛。
等流民散去,原地只剩下一片狼藉,还哪有苏柳溪的踪迹?
那个时候,她被踩伤的脚踝已经肿大如馒头。
但因为担心苏柳溪遇到意外,她顾不上找大夫看伤,一拐一瘸地跑回去荣郡王府报信,让顾时遣人去寻苏柳溪。
没想到,她一身狼狈回到府上,迎接她的是与她在半路失散的下人们那副看好戏的表情,以及哭哭啼啼的苏柳溪,还有...
顾时冷脸甩下来的一记耳光。
没有半点留情,打得她眼冒金星,耳朵发鸣,连鼻血都出来了。
在顾时落下了第二个巴掌以后,苏柳溪才像是受了惊吓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一般,虚虚抬手阻止了顾时准备落下的第三个巴掌。
“顾时哥,真的是我不小心跟姐姐走散了,你不要怪姐姐。”
“都这种时候,你还维护她?”
那是顾时第一次对苏柳溪说重话,但是目光却不是落在苏柳溪身上。
而是直直地落在她身上,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我从没想过,你居然会把这些骯脏心思带到府上,贼喊捉贼玩灯下黑,有意思吗?”
紧接着,他甚至连一个辩驳的机会都没有给她,就直接让她跪祠堂抄经书。
反省三日。
理由是:作为荣郡王府的人,却在外面抛头露脸,有辱荣郡王府声誉。
她当时不明白,明明...
荣郡王府还未复宠之时,她为了一家子的生计,女扮男装,在外头奔波劳累也是常有的事情。
怎么如今回到京城,规矩倒是多起来了?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苏柳溪哭哭啼啼地回来,身边的人还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才让顾时怀疑是她找人调戏了苏柳溪。
呵...
亏得顾时自诩聪明,对上苏柳溪的事情却全无理智。
她受伤的脚踝也因为那几天罚跪祠堂,延误治疗,留下了走路跛足的毛病。
她想,若不是因为在崎岖的山路跛足厉害,也许,她就不会这么轻易被那些贼匪捉回,从而灭口...
想到自己惨死时候遭受的凌虐,沈慕兮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身后的某个方向。
她想筱筱了。
当初苏柳溪被“调戏”的时候,她在祠堂罚跪抄经书的时候,她的筱筱就被迁怒过一次。
五岁孩童,连字都没认全,就要为苏柳溪抄经书祈福,美其名曰是为母亲恕罪...
小小的掌心,因为握笔姿势不对,被监督抄写经书的婆子打得红肿一片...
想到女儿这一次很有可能又要被迁怒,沈慕兮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再次沸腾起来。
刚回来的时候,沈慕兮不明白为何下人对她跟筱筱总是轻慢。
如今她才有一种恍悟的感觉,那句“作为荣郡王府的人”,可不就是在暗示她,在荣郡王府只是一个奴才一样的存在?
一个奴才,谁又比谁高贵?
思绪翻涌间,顾时已经交代完追风要去做的事情,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沈慕兮想去看看女儿,魂体依旧不受控制,被迫跟随在顾时身后飘荡。
奇怪的是,明明艳阳高照,可她却没有任何灼烧感。
一路跟着顾时来到了荣郡王府靠南的一处精致小院内。
里头的狗吠声响起,沈慕兮顿时睚眦欲裂。
她太熟悉这条狗的叫声了。
这是苏柳溪的狼狗!!
这狼狗的叫声洪亮,性子凶残。
在她回来当天,就看到它咬伤了府上的好几个下人。
偏偏因为苏柳溪的维护以及碍于顾时的面子,老夫人总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被咬伤的下人甚至还因为招惹狼狗被罚了月银。
如是几次,下人们知道了狼狗的地位堪比半个主子,纷纷敢怒不敢言。
有的甚至为了讨好苏柳溪,公然让这条恶犬在荣郡王府横行霸道。
一个月前,筱筱的雪球,就是被这条恶犬当着筱筱的面活活咬死的。
追风很快回来了。
还带了一套干净的粉色衣裳。
他小心翼翼地将衣裳放在顾筱筱身前,一脸歉意地看向她。
“小小姐,王爷临时有事安排,属下需要外出一趟。
不过你放心,属下尽量会在天黑之前回来,在属下回来之前,旁人前来,你切不可自己跟人走开,知道吗?”
顾筱筱依旧沉浸在不久前被硬灌滚烫热水的恐惧中。
整个人精神紧绷。
她听不到追风的话,但是对上追风关切的神色,她还是忍不住选择相信追风。
因为他是这些天,除了那个给她送吃的小姐姐,她是第一个给她送来香喷喷衣裳的人。
要是给她送吃的小姐姐也在就好了。
她就可以让追风叔叔帮她好好感谢小姐姐。
上天仿佛听到了她的祷告。
下一刻,那个漂亮的小姐姐果然出现了。
但是她没有看她,而是一脸忧愁的看向追风叔叔。
“这是其中一点,”裴望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画上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你看,这具女尸还被剥了脸皮,当时仵作验尸,就着女尸被剥了脸皮的皮肉外翻程度,可以推断出当时女尸咽气前,伤处尚有血液渗出,说明,女子的脸皮是被活剥的。”
尽管这只是简单勾勒写上注释的图纸,也足以让梁怀倒吸一口凉气。
他坐镇京畿府衙,面对过不少后宅阴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惨无人道的虐杀。
“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才能这般丧心病狂?”
不,已经不能用丧心病狂形容了。
那个动手的人,简直就是...
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裴望脸凝重,“女尸脸皮被剥,说明痛下杀手的人并不想让人知道女尸的真实身份。”
“不对,”梁怀反驳,“既然不想让人知道女尸的身份,为何会有这么多破绽?”
他喃喃自语,“发簪与木镯都直指荣郡王府;而柳溪村隶属长河县,苏康任职长河县县令的第一年,夫人诞下了女儿,为了凸显自己对待百姓如儿女,故而将女儿的闺名取为柳溪...”
而眼下苏柳溪与顾时之间那点事,在上京已经不是秘密。
可就今日他带着东西前往荣郡王府试探,苏柳溪总是有意无意想要从他那里套话...
“确实可疑。”梁怀喃喃自语。
更甚者,他怀疑可能连顾时都是知情人。
但他还是想不明白。
“若是咱们的假设成立,苏氏与木兰山女尸被杀一案有感,可苏氏一介女流,她又如何认识那些贼匪?”
“有没有可能,她一开始只想在柳溪村找几个农户替死鬼除去自己的眼中钉,但是却并没有特别了解过柳溪村的营生?”
裴望眼底闪过一抹讥诮,提醒道,“莫要忘了,苏康这些年步步高升,靠的就是在长河县卓越的政绩,至于从属村落柳缴纳税银的银钱来历...你觉得,他会关心吗?”
不会。
梁怀摸了摸鼻子,“所以,大人的意思是,月牙坳的贼匪,不单单只是与柳溪村有关,还很有可能来自柳溪村?”
裴望不答反问,“柳溪村的田地大多荒废,难道梁大人没有怀疑过柳溪村的人作何营生?”
梁怀被裴望问得哑口无言。
他一个京畿官员,又不经常跟命案匪案打交道,他能怀疑什么?
“既然如此,属下这就将此事上报皇上...”
梁怀的话音未落,裴望已经先抬手打断了。
“暂且不报,柳溪的贼匪敢这般嚣张地屠杀木兰山坳的村落占地为王,定是有所倚仗。”
“您是怀疑...”
裴望目光微沉,“只是怀疑,木兰山女尸误打误撞给咱们撕开了一个缺口,在有其他实质证据之前,先不打草惊蛇。”
一切猜测,都是建立在女尸的身份是荣郡王在丹阳娶的那个平民妻子身上。
眼下最重要的,是确认他们的猜测无误。
裴望细细收起图纸,心中默默盘算着明日应该如何“请”荣郡王前往“义庄”认个尸。
...
翌日早朝下朝。
裴望拦下了顾时。
“郡王爷请留步。”
顾时与裴望不相熟。
但是年纪轻轻就能坐上大理寺卿位置的人,绝对不可能是省油的灯。
本着与人为善的心态,他温文有礼地站在原地,等待裴望走到自己跟前。
“裴大人这是...”
裴望谦和地朝他露出微笑,“有事与郡王爷相商,不知郡王爷有没有时间随下官走一趟?”
若非提前知道他的身份,顾时根本不会想到,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如书生的人,居然会掌管一朝司法而且还深得皇上重用。
今日顾时本来还与虞悦希约好了要带她放风筝。
眼下显然是不能推拒裴望。
只好朝裴望回以一笑,肃手道,“裴大人,请。”
沈慕兮恢复意识的时候,刚好听到裴望开口邀约。
她不知道裴望要请顾时做什么。
心中不安,没办法离开顾时半丈远。
只好担忧地看向荣郡王府的方向。
...
正午时分。
荣郡王府。
冷清破落的小院里。
顾筱筱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
尽管她已经开始逐渐习惯周围世界的安静。
可是听不到声音不代表她不会饿。
她的喉咙干哑得厉害。
就在她以为要自己去外头水井找水喝的时候,她发现了桌子上多了一个小铜壶。
她急忙上前查看。
铜壶里,有满满的水。
莫名地,她想到了昨天给她吃肉粥的小姐姐。
长得跟拴娣姐姐不一样,却像拴娣姐姐一样关心她,还给了她一个饼,帮她包扎了一下她受伤的左手...
想了想,顾筱筱笨拙地用左手从怀里摸出了那块小饼子,就着凉水啃着小饼子。
要是娘亲在就好了。
娘亲会给她做香喷喷的饭菜,熬香喷喷的粥...
安婆婆会给她摊酥脆的饼子,拴娣姐姐会像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脆甜的果子...
到时候,她就可以用安婆婆给她的饼子和拴娣姐姐给她的果子给回那个漂亮姐姐。
就不会白占漂亮姐姐的便宜了。
顾筱筱的眼睛不停地涌出眼泪,打湿了包着酥饼的油纸。
她想娘亲,想安婆婆,想拴娣姐姐...
爹爹坏,她不想要爹爹了。
她想哭,但是不敢哭得太大声,万一引来了打她的坏人,她可能连饼子都没得吃了。
吃完烧饼。
她哭着回了床。
小小的身子蜷缩在满是脏污的床上,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的眼睛痛了,累了。
疲惫的阖上眼睛正想要睡过去。
一股蛮力将她奋力一扯。
紧随而来的是脑袋被什么东西撞到了,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痛得她眼冒金星,差点晕过去。
还未来得及让她喘气。
一只精美的绣鞋压上了她的脑袋。
顾筱筱努力将视线聚焦看向那个踩着她的脑袋的人。
在认出那个人以后,她的情绪立刻变得激动起来——
这是前几天诅咒他娘死了,抢走她爹爹,还欺负她的坏姐姐。
此时,坏姐姐笑容古怪地动着嘴巴。
她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
可是从那个恶意的笑容中,她感觉对方好像又想打她。
她想问她为什么要打她。
可是娘亲说过,有礼貌的好孩子,要认真听完对方的话,才能开口...
虞悦希看着顾筱筱被她踹了一脚也没有任何声音,还一脸怔怔地看向她。
她笑得满脸恶意。
“她们说你聋了我还不信,没想到你不仅聋了,还变哑巴了?”
“我赌,即使这枚发簪是我亲手簪在你的发间,顾时也宁愿相信是你硬抢的。”
苏柳溪恶毒的声音犹在沈慕兮的耳边响起。
顾时的声音已经霸道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本郡王说了,府上没有人失踪,你前去告诉来人,什么发簪不发簪的本王不知道,若是他们再纠缠不休,休怪本郡王不客气。”
小厮还想再说些什么,奈何顾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只好灰溜溜地小声告退。
路过顾时身边时,顾时还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小厮收起来的发簪。
冷笑一声。
沈慕兮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冷笑。
还未来得及有所猜测,一名婆子一脸急色地朝顾时的方向小跑而来,一边跑还一边哭嚎,“郡王爷,求王爷去救我家小小姐。”
沈慕兮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虞悦希身边的崔婆子。
以往这崔婆子惯会做戏。
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今日她哭得这么凄惨,定然在憋什么损招。
沈慕兮双拳缓缓握紧,冷眼看着崔婆子红着眼眶跪在顾时面前。
很显然,顾时也认出了那是虞悦希身边的婆子,并未让人驱。
“怎么了?”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沈慕兮却从他微微轻蹙又复原的眉心之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担忧。
“筱筱小姐要赶悦溪小姐离开,这会她们已经打起来了。”
顾时脸色一变,不等婆子再说些其他,他已经一把将崔婆子从地上拖起来。
“带路。”
仅仅只是两个字。
沈慕兮就已经听出了顾时声音里蕴含的怒火。
三个月前挨了两巴掌的脸颊依旧隐隐作痛。
她眼底闪过一丝惊慌,急忙追上顾时的背影。
“顾时,我们的筱筱,不是那种随便惹是生非的人,你若是敢与那对母女一起欺负筱筱,我...我就...”
不等沈慕兮撂下狠话,顾时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她的方向。
沈慕兮呼吸一窒,以为顾时真的能听到她说话。
正要开口...
“我...”话到嘴边,她硬生生顿住了。
因为,顾时并不是看她,而是看向她的身后。
她连忙转身,顺着顾时的视线看去。
苏柳溪正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跑,连那身狼狈的衣裳都还未换下。
身后的丫鬟翠娥脚步没跟上,嘴里却没有闲着,“姑娘,您不要走那么急,您等等奴婢。”
许是翠娥的声音太大,吓到了苏柳溪,在即将跑到顾时身前之际,她脚下一崴,眼看即将倒地,顾时连忙上前搀扶。
苏柳溪稳稳当当地跌进了顾时的怀里。
她仿佛毫无觉察,急忙反握顾时的手,满眼担忧,“刚刚我听下人说,悦悦跟筱筱打起来了,是不是悦悦闯了祸?”
顾时心疼地将她扶正站好,手法自然地将她鬓边散乱的发丝理顺,“既然受了惊吓,就好好歇着,孩子们的事情,我去处理就好了。”
苏柳溪一脸歉意地垂眸,“悦悦这孩子自小被宠坏了,我担心她会对筱筱不敬,我这就去教训她。”
“不用,”顾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转身,“悦悦是个好孩子,想来也是筱筱不懂规矩,被她娘宠得没了边,失了分寸,我去看看,若真是那个逆女欺负悦悦,我自然不会姑息。”
“别...”苏柳溪顾不上挣开顾时的手,满眼祈求,“总归是我与悦悦住在府上给你们添麻烦,筱筱还是个孩子,被长辈的一些言行影响也是情有可原,你不能随便责罚,这样对她不好。”
“筱筱都这样欺负悦悦了,你居然还这般替她说话...”顾时喉间微哽,满脸动容,“你总是这么善良,为旁人着想,再看沈慕兮那小家子气...”
提及沈慕兮,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将话题绕回去了正事上,“你不用担心,若真是筱筱做错事,我定然也不会让悦悦吃亏。”
苏柳溪还想说些什么,翠娥已经凑到她身边小声说道,“小姐,咱们出来太急,天狼还未栓好,要不咱们就先听郡王爷的,先回去...”
“闭嘴,主子说话,哪有你个奴婢插嘴的份?”
苏柳溪平日温柔待人,连责骂奴婢都让人如沐春风。
顾时一时怔然。
当初,在丹阳时候,沈慕兮为了一顿菜钱跟人争论不休,言行举止都是泼妇行为。
没有与苏柳溪对比的时候,他虽觉得沈慕兮粗陋,可也是真性情。
如今有了苏柳溪在身边做对比,他愈发觉得,母亲说得没错。
沈慕兮只适合乡野,并不适合高门...
或许,这次等她回来,他真的要跟她好好聊一聊。
“...顾时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眼前一只素手在晃动,顾时连忙回神,“你先回去吧,稍后事情处理好,我会遣人告知你结果。”
看到顾时没有直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苏柳溪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好,姐姐与你一同共患难,你担心也是正常的,那我先回去了,若真是悦悦做得不对,你作为长辈,惩罚她也是理所应当,她虽顽劣,却也是听教导的。还有...谢谢你帮我保下了天狼。”
提起那条狼狗,苏柳溪看向顾时的目光带了几分缠绵的情愫,“我还以为,你会为了姐姐...总之,这份恩情,溪溪记下了,以后定会报答。”
“傻瓜,”顾时朝他微微一笑,“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苏柳溪没有再说话,而是低着头,带着丫鬟,羞涩离开。
顾时朝着苏柳溪离开的方向,久久不移动,直到崔婆子上前催促,他才换上冷脸继续跟着崔婆子往郡王府南面的冷清小院快步走去。
沈慕兮自始至终都在冷眼看着这对狗男女的互动。
原以为自己的一颗心早已在身死的时候凉透了。
可当她看到两人这般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她还是忍不住泛起细密的疼痛。
看着顾时那副急切要去为苏柳溪女儿讨回公道的模样,沈慕兮忍不住咬牙低语,“顾时...难道,我在你心中,当真只是一个替身的存在?那筱筱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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