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其实我也不希望姐姐太好过。
父亲和大夫人认为,姐姐的心机不足以保护自己和胎儿,便希望我识大体,不计前嫌保住陈家未来的荣华富贵。
我答应了他们。
可哪有人生来便是为另一人鞠躬尽瘁的?
我区区几句言语,便挑拨得卫侧妃去寻姐姐晦气。
而我便事后充好人,宽慰闷闷不乐的姐姐。
她对我一如既往地好,我看着她忧思深重依然美丽的脸,快意与愧疚好似热水碰烈油,在灵台方寸之间轰然炸裂。
很多年前,大夫人罚我跪在雪地里读《女诫》,姐姐顶着满脸疹子冲出来,请求夫人饶了我。
她说自己不该贪嘴那碗桃花酥,说是她强迫我去小厨房要的,我并不知她忌食此物,一切与我无关。
我仍是被大夫人迁怒。
“元婉素来纯孝,从不差错,为何会做了此等违逆父母之事,定是受旁人教唆,若是毁了脸,今日责罚都算轻的!”
“母亲,女儿才吃了一口,稍有不适,妹妹便喊了府医,与她无关,责任在我,求母亲不要责罚妹妹。”
大夫人施舍般将目光移向我:“婉儿纯善,易为人所欺,长姐越矩,身为姐妹理应劝诫,岂能轻易纵容,焉知不是别有心机?”
“妹妹无辜,一人做事一人当,求母亲责罚我。”身侧膝盖落地之声极为坚决,全然不似以往的柔善。
回忆如鲠在喉,我望向长姐屋中慈眉善目的送子观音,真诚发愿。
菩萨在上,请让姐姐平安生下孩子吧。
这时姐姐拉着我的手放在她腹部,欣慰道:“来年,你与世子成婚,也能听得这孩子叫你一声姨母。世子为人谦和,定会好好待你,你与他且要好好过日子才是。”
我别过脸,不去看那尊慈眉善目的观音,视线正与一面铜镜对上。
烛影摇红,镜中的女人唇角无声微动。
她在说:要是陈元婉生孩子的时候,再痛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