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相府的洗脚婢。
相国公不举,却想和大夫人亲近。
我娘应国公要求在脚盆中加了促进欢爱的浴香,被人当场检举到了大夫人那里。
大夫人误以为娘想勾引相国公,下令将娘做成了人彘,摆在下人的院子里杀鸡儆猴。
“就是靠着这双嫩手勾引的国公?
砍了长长记性。”
相国公惧内又要面子,不敢解释,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娘在后院的花瓶中慢慢腐烂。
后来,我日日给驸马洗脚按摩,同样招来了小姐的嫉妒。
驸马亲自从水塘里捞起我的时候,我缩在他怀中,双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我测过了,后院中那个闲置的花瓶,应该刚刚好能装得下他们一家三口的头颅。
1相府迎来了两桩喜事。
相国公嫡女大婚,圣上亲封郡主封号,赐婚宴三百桌,流水席从相府门口摆了整整五条街。
第二桩喜事,皇后亲自挑选了翊坤宫三十个心灵手巧的丫鬟,赐给相府专门服侍郡主夫妇。
我便是其中一个丫鬟。
姑娘们收拾完院子,瞧着前院的热闹开始瞎聊。
“传说这驸马十余年了,眼中只有小姐一人,感情深得很,我们可怎么办呀!”
一个年级稍长一些的忙捂住了那姑娘的嘴,厉声道,“我们只是奉娘娘之命来做活的,你瞎说什么!”
皇后将我们送来自然不是为了贺礼。
相国公在朝堂上向来不站边,可若是皇后的人不小心在相府生下了个一儿半女的,这孩子也算是和相府脱不了干系了。
姑娘们分享着自己打听到的驸马的喜好,跃跃欲试。
我站在窗口,盯着后院那尊形状诡异的花瓶不语。
吉时到,前院想起了欢呼声和鞭炮声。
我抓起一把纸钱,悠悠点燃,撒向后院。
姑娘们吓坏了,环顾着四周。
“阿宁,你活腻了?
大喜之日撒白票!
得亏了大伙都在前头看戏,不然你这小命高低没了!”
我看着纸屑在空中燃尽,余灰慢慢悠悠落在花瓶中。
“我们那边的习俗,大喜之日需要告慰先祖,与祖同乐。”
姑娘们嘀咕着我侍奉人侍奉傻了,主子的喜事,与我们这些低贱的奴婢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了。
我要告诉娘,我来了,她们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
姑娘们还在叽叽喳喳。
“你们可得小心点,我听说着小姐和她娘一样,是个好吃醋的主儿,一个不留神,咱们得小命可就不保了。”
“是呀,我听说了,十年前大夫人不就是这样处置了一个洗脚婢吗?
据说是硬生生腐烂而死的,可骇人了!”
“那也怪那个奴婢犯蠢,竟然直接往国公浴桶里倒催情香。
我可是娘娘亲自调教出来的人,才不会那么笨。”
是啊,娘,你为什么那么笨呢?
笨到吃了苦,受了委屈,硬是一声也不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