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十年前,我娘得了相府的一封信,回来便丢掉了满屋子的医书,收拾包裹去做丫鬟了。
我不理解,娘明明最爱的就是行医天下,治病救人了。
娘摸摸我的脑袋,“阿宁,等你长大了,有了牵绊,学会了爱,便知道娘这么做都是心甘情愿的。”
娘一句心甘情愿,换来了尸骨无存。
因为娘精通药理,颇得相国公器重。
大夫人吃了醋,将娘贬为最下贱的洗脚婢。
“一个丫鬟,手生得那么白嫩作甚?
去给人洗脚吧。”
却没想到,相国公愈发变本加厉,日日召唤娘去给他捏脚。
那日大夫人踹开里屋的门时,浴桶里的催情香飘得满屋生香。
大夫人断定是娘想用这种手段勾引相国公,当即砍了娘的双手双脚。
“你这手碰过国公,便砍了罢。
日日往国公屋里跑,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长了腿似的,便也砍了罢。”
“我这人讲道理,只手脚冒犯了国公,便只砍手脚,国公意下如何?”
相国公惧内,缩着头应了,“夫人仁慈。”
若不是娘有行医记录的习惯,我或许到死也不知道娘受了那么大的冤屈。
医录上说,相国公不举,怕丢了颜面,又想和大夫人在床踏上亲近,才不得已找了娘。
我照着娘留下来的医书,逐条研究国公究竟为何不举,只是还没研究明白,就得了机会进了宫。
在皇后身边学了一身勾引人的本领,又回到了这相府。
拜完天地,相国公借着酒意回屋小憩。
我站在院中,等着一脸迷茫的相国公摇摇晃晃走进来。
我伸出手搀住他,“老爷这边走。”
相国公爱饮酒,酒量不佳,醉酒后不辨东西,时常迷路。
这是我早早查到的消息。
相国公面色绯红,努力定了定眼神,视线落在我搀着他的手上。
纤细,白嫩。
有股熟悉的清新安神的草药香。
相国公拍拍我的手,“你回来了?”
我装作不懂,屈膝行礼,“奴婢是皇后娘娘赐来的丫鬟。”
“叫什么名字?”
我低头不答,给国公指路,“老爷,寝屋到了。”